“这个是纯棉的！”
“衣服上哪里写着纯棉啦？”
“哎呀我说是纯棉%就是纯棉，这半边都是纯棉的，这半边不是，价格两样的。”店里人多，很嘈杂，竺伯伯扯着嗓子，和站在柜台对面，仔细端详着一件打底衫的阿姨叫嚷着解释。
自从上周气温骤降，开在愚园路上的“老伯伯内衣店”生意火爆，不少周边居民，还有远道而来的老主顾准时回归，依循往例，小店进入了一年里销售旺季。
去年8月，记者曾来到这间价廉物美，老少皆爱，“网红体质”初现的老伯伯内衣店一探究竟：这间愚园路上的老年内衣小店，成了街坊阿姨们的“树洞”。
当时竺伯伯的生意正处于起伏之中，对未来有一些忧虑。时隔一年多再见，此时的他是满脸笑容。
“今年以来生意一直好的，热销状态就没停过，基本上没啥淡旺季，到了周末店里人还要多。”竺伯伯笑着说。
上个礼拜开始，小店营业额翻了一倍，店里的人手不够，竺伯伯还把自己的弟弟叫来帮忙一起“看场子”。
“趁着人多，总归也会有点贪小便宜要小偷小摸的人，每天拿掉一点，积少成多也吃不消的。叫弟弟来一方面帮我盯一盯，忙不过来也可以一起接待一下客人。”竺伯伯说。
平日不忙的时候，竺伯伯是阿姨妈妈们的树洞。12块一条的平角裤买好，还能附赠半小时的“心灵马杀鸡”，但是最近那么忙，跟谁也就都唠不上几句闲篇儿了。
老伯伯内衣店的年轻消费者并不在少数。他们是更容易“伺候”的群体：从不砍价，也不太提问，看中了东西拿上直接扫码付款走人。
换作一般人，同时面对三个上海阿姨连珠炮的发问一定会招架不住，而竺伯伯面对一屋子的阿姨，依旧气定神闲。对于面料、品牌、产地、尺码等具体问题，他不假思索，脱口而出；而面对砍价等不合理的要求，他会适当提高嗓门，予以有力压制。
果然只有到了小店尖峰的时段，才能看出竺伯伯在愚园路江湖立足的真功夫，主要还是凭那一张“铁嘴”。
愚园路不断翻新升级改造，各种网红小店如潮水般来了又去，竺伯伯和他的内衣店是这条马路上少有的“老土地”。
来店里采买的人有，好奇进来打卡拍照的人也不少。
成了网红，竺伯伯一点没飘。年过七十，是遗体捐献书都签过字的人了，自然一切看淡，只想好好珍惜眼下每天有市可开、有小买卖可做的热闹生活。同行来找他说：“老竺我们东西卖的差不多，进货渠道也差不多，你市口那么好，还卖那么便宜，不如阿拉一道涨点价算了。”
这一提议当然被老竺婉言谢绝：“我在网上都是有知名度的。这种时候涨价，人家会怎么看我？人越是红，就越要夹紧尾巴，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，对得起客人的信任。”
“商海沉浮”几十载，竺伯伯到底是个明白人。
栏目主编：张春海
文字编辑：蒋迪雯
本文作者：董天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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