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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缝尸匠

来源:内衣 时间:2022/8/5

故事《缝尸匠》

缝尸是个行当,但缝尸不是缝衣服,缝的是尸体,这一行鲜为人知,甚至开始悄然消失。

我见过从楼顶跳下来四分五裂的,也见过火车碾过后几乎成为肉末的。

无论何等惨状,缝尸不能破,破了规矩的人,是要付出代价的!

今天给大家讲讲我干缝尸遇见的怪事!胆小误入!

在我出生那年便失去了双亲,爷爷接我回到家中,为我取名徐木。

爷爷是做缝尸匠的,家中有一枚祖传可以免疫任何邪崇的侵害的缝尸针。

那一日,爷爷将自己锁在房间中,对着一面古铜镜子不断磕头。等爷爷再次出来,严肃的叮嘱我:“爷爷有事要交代你你可听好了,明日你就拿这铜镜交给王叔打一枚缝尸针,长七寸,宽一指万万不可有所差错,等三天后,你再开这门,用着缝尸针将我身体缝补完整”

爷爷不给我发问的机会:“记住,你的第一单必须是外村人,且姓黄,听明白了么?”

“明白了。”说着我眼泪已经婆娑了视线,爷爷却好像还没交代完,转而摸了摸我的头。

爷爷看我答应便将我推出门外,拉上门门,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与爷爷见面。

三日转瞬即逝,原本紧锁的大门赫然一推就打开了,爷爷正躺在床上早已是没了气息,脑袋四肢躯干精准分开,切面光滑仿佛是用手术刀精心完成的艺术品一般。

我拿着新的缝尸针以及肉线强忍着泪水走入房间里。“喵。”一声猫叫猛然响起,让我瞬间不寒而栗。

倏然回头一只通体纯黑色,只有尾巴一点纯白的猫站在门口,赫然就是爷爷曾经讲过的“银枪拖铁”,传闻银枪拖铁所过之处必有福泽,但若是这猫哭泣,便是大难临头。

我刚要驱赶这黑猫离开,黑猫却好像早有预判一般,一脚踩在我的头上,稳稳落在床铺上。

我只感觉脊背发凉第一反应就是将那黑猫赶走,刚要上前却是发现爷爷被切开的手指落在地上赫然在地面划出一个“留”字,不仅如此,直至此刻我才发现爷爷的身上已经开始腐烂。

黑猫似乎也看出了这个字的意思,跪在了地上,模仿着人的模样不断磕头。

我也急忙跪在地上:“我明白了爷爷,还请安息吧。”又看了眼黑猫:“以后你就叫将军吧。”

我拿出肉线和缝尸针,将那肉线穿针,拼接几大段,细心整理尸块。

待我将尸体都摆放整齐放在床铺上时,我才发现爷爷的右手竟然少了一块。拼接在一起两只手一长一短看起来甚是诡异,奈何切口平和还能拼接。

不等我多想,手里的电话响起,我随手接起才想起自己口不能言。

刚想挂断,对方却是率先开口:“血凝邪象,尸残亡魂,黑猫哭孝,大难临头,小子我知道你不能说话。对了,叫我哑巴就行”言毕,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我满腹疑问刚要拨打回去,刚刚还能正常通话的,现在却只是提醒我是空号。

这一切都太诡异了,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暂时不管这事,现在缝合爷爷才是主要,还有那一节残缺的手臂。缝尸讲究的是一个针不见血,线不照阳,我自知能力没有到爷爷那般炉火纯青,但总不至于是个外行人,奈何缝合爷爷的时候,明明伤口上丝毫未有血迹,皮下却是不断出血。

血凝而不散漂浮于表皮之下,就像是外部有一个气球将爷爷的尸体覆盖其中。

爷爷吩咐过线不能断,我也不敢停手,只能是小心再小心,等我将最后一节手臂缝合后,爷爷早已经看不出人形。

远看就是一个人形气球,手臂还是缺少了一节,就是个长短手的模样。

正当我不知错所的时候,发现爷爷的尸体突然恢复了,完全看不出缝合之后的痕迹,仿佛只是安详的睡在了床上。

时间不早了,也只能扛着锄头就出门了,按照爷爷的吩咐需要找到一颗血树。

夜黑风高,周围阴风阵阵,绕着林场走了一圈已然到了晚上接近一点了,奈何连个血树的影子都没看见。

轰隆一声巨响,面前一刻大树赫然倒在地上,地上还传来阵阵呜咽之声,似乎是砸到了什么东西。

走到跟前才赫然发现那棵树竟然刚好压死了一只黄皮子,奇怪的是那黄皮子竟然伸出一只爪子对准西边的位置。

我心中大惊“黄皮指路,莫问神鬼”,我顺着黄皮子爪子的方向指了指,走了不到五分钟,发现我们站在了村尾的位置,村尾正是村中的老神树

神树下面有一个小土堆,被抛开之后里面赫然躺着一窝虫子的尸体,深处则埋着一根骨头,看起来像是人骨,我下意识捞出那

根骨头。

树上突然开始开出带着鲜血一般的红色的花,而且树干上也开始流出血液一般的液体,只有两条,仿佛是神树的眼泪一般。

我心下不妙,连忙返回家中将最后一节骨头放在残缺的手臂上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一节骨头,与残缺的手臂完整匹配。

将爷爷的尸体放在棺材中,抬到村口的老树下挖坑,埋葬。

按照村子的习俗,丧礼需要三天的流水席加上三日的守孝方才算完成,本以为不会来人。

令我意想不到的是,来人络绎不绝,只是所有人都很默契,没有嘈杂没有喧闹,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的进去磕头上香,然后默默的离开,这些人全都非富即贵,仿佛都商量好的一般,没有给任何的礼金,只是负责现场的布置以及酒席。

宾客退场时,一人却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。

那人长的清秀,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熟悉的气味,我刚要开口询问,对方却是指着嘴巴摆了摆手,而后递给我一块璞玉。

我心中明了,是哑巴。

时至中午,一名女子来到在我面前:“你好,我叫孔玲玉,过来祭拜徐老爷。”

“老爷子生前吩咐,不收礼金,但是此次前来我还有一事相求,实不相瞒,家父最近出了点意外,尸首不全,我希望徐少爷可以出手帮忙……”说着孔玲玉拿出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。

那可是黑卡,我看的眼睛都直了,奈何按照爷爷的吩咐第一位客人必须姓黄,摇摇头表示做罢。

守完最后一天丧,我回到城里,我和爷爷的铺子就在城中,两个极小的门面,却涵盖我和爷爷的所有记忆。

许是这两天太累了,刚回铺子我就倒在床上睡着了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我开始给爷爷立牌位按照天干地支,以我生辰八字来定位,很快得到一先天卦位。

一连七天,店里来的人的确不少,可这黄姓之人始终未曾出现,其他人来了我也只敢谢绝,毕竟爷爷的话在哪儿摆着,第一单必须是黄姓之人。

这天,天刚渐亮,一名女人便找上了门。

我正在神龛下给爷爷敬香,那女人至我身后,原本燃烧的线香蓦地一灭,我心头一颤,下意识转身,正好对上女人那对秋水眸

子。

“你是?”

女人身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貂皮大衣,大衣内衬着一套血红色的紧身旗袍,隐约能见玫瑰图案,我站在神龛下,女人倚在方桌前,举手投足间,一股风尘味。

女人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,优雅地点上。我皱眉,却也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,将先前断裂的香抽出香炉,一分为二后丢尽了垃圾桶“我找徐家少爷。”

“这里没有少爷,只有徐木。”

女人的声音哆嗦,“你要救救我,徐家少爷,你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
女人又将那烟放进烟盒,原本的倨傲也在这一刻化作梨花带雨,她紧紧抓着我的手,我想要挣脱,用力之下女人居然纹丝未

动。

我一把甩开女人的手,后者踉跄几步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谁知女人见我油盐不进,突然撒起泼来。

“徐家少爷,你要是不帮我,我就算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我懒得跟这女人多费口舌,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转身离开。女人看出了我的坚决,此时似乎也不在我身上抱有希望,骂骂咧咧地出了院子。

直到女人的身形完全消失,我才松了一口气。

刚才那女人烟盒里的香烟,似乎是一个窃听器。

我并不是特别确定,但一般的香烟落在地上,绝不会是刚才那种声音,先前我在科技之城也见过不少,这玩意儿外形五花八门,有时就是一枚纽扣的模样。

一大早,我转身一看,刚插进香炉内的香,还没燃烧就直接断裂在神龛上。

我心中大惊,上次香断裂一根,那神秘的女人找上了门来,眼下这直接断了两根,

会是什么预兆。

都说人最怕三长两短,香最忌两短一长,这是大凶之兆。原本我还想出门备点儿东西,被这香一吓,又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一夜。

直到第二天正午,我才又将三炷香插进神龛下的香炉,好在这一刻三炷香都完整无缺,就算是有什么事情,昨天也都躲过去

了。

“喵。”

我正要出门,将军的叫声从沙发后面传了出来,与此同时,一道黑影从沙发处窜来,三两下就跳到了我的肩上。

“你也想去?”

我看着肩头处的将军,后者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,也不应答,趴在肩上就不动了。

我无奈,也只能任由将军趴在肩上。

我的确是有段时间没上街来了,在外面转悠一圈,觉得没意思,便转身朝着马路对面去,也是这时,我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炸雷版的响声,前冲的身形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停了下来。

下一刻,一辆公交车呼啸而过,几乎是擦着我的面门朝前奔去。

我朝着呼啸而过的公交车破口大骂,可一抬头,却瞧见那公交车上空空如也,只有一个身着血色旗袍,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,朝我露出一个诡异微笑,呼啸而去。

可随即,我就愣住了,那女人的身子,竟然是透明的。

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,那女人居然死了。

回想方才脑中突如其来的炸响声,我看向肩上的将军,方才若不是它突然提醒,我现在只怕已经葬身车腹了。

那女人果真没有食言,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我。

更何况此女身穿红衣,死后化作厉鬼,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现行,这是要害人的征兆。

但我无法接受的是,上次见她时还能坐在地上撒泼,可这一次再见,就已经是阴阳相隔。

这其中的日子里女人经历了什么我不知情,但她的死,莫不是与我有关?

可前后来想,我跟她的死根本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,若真是我先前见死不救,还有些许说法,可女人上次带着窃听器过来,目的不纯,我有所戒备才属常事。

我开始头痛起来。

“滴、滴。”

突然,汽车喇叭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,我诧异抬头,却见身前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白色桑塔纳,暗灰色的车窗摇下,我更为惊讶,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,正是先前在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孔玲玉。“呵呵,徐少爷,好久不见。”

我尴尬地点点头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上一次真正面对面交流,还是在爷爷的葬礼上,她要我帮他缝一具尸体。

“是要去什么地方么?我送送你吧。”

孔玲玉的突然邀约,让我很不适应,但还是没有拒绝

我一上车,就被孔玲玉深吸了一口气,随即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出来。也是这玉牌出现一瞬,就连房间的温度都低了些许。

孔玲玉将玉牌拿在手中,摩挲了片刻,随即递到我面前。

“这是先前一位高人为我量身定制的护身符,但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,这护身符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纹,我觉得心神不宁,又联系不上当初制符的高人,我想着你应该也会过来,就想趁这个机会,给你看看。”

孔玲玉说着,就将手上的玉牌递了过来。

我眉头一皱,孔玲玉手中的玉牌,涵盖这一股淡淡的死气,且形状极不规则。

先前隔得远尚且未曾看清,现在隔得近了,我才发现这所谓的玉牌,竟是一小段骨

节。

将玉牌置于大拇指和掌心之间,我开始用手指在玉牌上小心抚摸起来,这一摸,玉牌上死气逐渐浓厚。

似是想到什么,我猛地睁开双眼,手一抖,那玉牌“啪”的一声落到地上。

这竟然是一块人的骨头,但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一块什么骨头。

先前我还以为这是一根指骨,但此刻摩挲过后,我并没有发现这骨节上有多余的其他骨节,骨头长约十厘米左右,形状弯曲,一个常人的骨节最多也就几厘米,不可能会

有这么长。

这指骨上死气浓郁,同样预示着骨头的主人早已死去多时。

“这是谁的骨头?”

我冷着脸,将骨节捡起后递给孔玲玉,脸色难看。

一般护身符的制作都极其严苛,讲究活物借运、借命,也就是说,孔玲玉手中的护身符,是从一个大活人身上取下,最后将另一个人的生机和气运,完全强加在了自己身上。

不管这是谁的骨头,现在这骨头的主人,只怕早已死的不能再死。

用人的骨头作符,这等邪法,效果虽好,可若是遭遇反噬,这护符主人同样灾厄不断。

况且用人骨作符,这有违天道人伦。“我也不知道,这护身符是一个大师做的,那大师,似乎是个哑巴。”

“哑巴?”

我震惊,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初那个给我打过电话,说是什么要跟我同去血树之人,但从始至终,这人也没有出现。

想到这里,我直接起身。

“不好意思,孔总,这我爱莫能助。你这护身符用的可是人骨,人骨极凶,你敢戴,就得有承担后果的思想打算。你还是去找那位给你制作护身符的高人吧。”

“唉,少爷不必叫我孔总,其实我真名姓黄,只因为开的是孔雀楼,在外称龙玉玲”孔玉玲虽然失望,但也没有阻拦

“姓黄吗?”因为骨符的原因,我对黄玲玉没什么好感,若不是意外得知她姓黄,我压根不会跟她有什么交集。

“黄小姐,我也就实话实说,爷爷生前曾对我说,我的第一单生意,只能是黄姓之人,先前我并不知晓你是黄姓,多有得罪,

希望海涵,现在,你的事情,我接了。”

“徐少爷所说当真!真是太好了,有你帮忙,我就可放一万个心。”

黄玲玉大喜过望,原本憔悴的神色转瞬间恢复不少,眉眼带笑。

今日时间不早了,和黄玉玲约了改日详谈。返回家时,已经夜里九点多。

我整理了衣衫,想要上床睡觉,可刚进房间,就瞧见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屋内。

我心头一紧,这人身上连生息都没有,活像个死人。

可随即,男人转过身,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。

一条刀疤几乎贯穿了男人的整张脸,从眉骨直到下巴,嘴唇也被刀疤一分为二。除此之外,男人身上生息渐显,却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。若是一般人见了定要吓上一跳,此人是刘金彪,前段时间出国了,一直要还爷爷的救命之恩。

“少爷,老爷临终前同我讲过,此次黄家之行缺不得我。”

既然是爷爷的嘱咐我也在没多说什么,让他留了下来。

第二日店铺内,黄玉玲来了,我们一起去了黄家的墓地。

黄家的家族墓园处于林江城东面,依山傍水,风水极佳。

黄玲玉父亲的墓地在整个家族陵园最西边,清冷月光下,引魂幡白绸都能清楚看见,那是一块面积极大的开阔地。

除了感叹有钱人死后的地方比我现在住的地方都大以外,我们刚踏进坟地周遭十几米,一阵阴风再度卷起地上不少黄纸呼啸而

来。

黄玲玉被这风一卷,忍不住蹲下身子抵挡,刘金彪昂首阔步地站到了我的面前,为我遮挡。就算是这样,那阴风刮在脸上,依然刺痛。

先前我便有所感应,此时过来果真如此,这墓地阴气浓重,已经开始化煞,坟头带煞,黄玲玉父亲这坟,可不简单。

“徐少爷,是不是有问题?”

许是觉察到我面色难看,黄玲玉小心翼翼地询问到。

我面色一沉,虽说不敢相信,可眼前所见一切,却有真真切切。

黄玲玉父亲这坟,坟草枯萎,坟头塌陷,就连一开始种在碑外的引财树,此刻也干得只剩下枯枝。

“仅凭令尊这坟,乃家犬不宁,六畜死绝的凶兆。”

话音刚落,黄玲玉面色大变“这,这难道跟我先前所用那人骨做的护身符有关?”

“你倒是有些许自知之明,不过,仅仅一片骨符,还没这么大的能力,而且骨符反噬,报应是在你己身,和这坟地没多大关

系。”

“你父亲的尸体?是谁缝的?”回想起先前黄玲玉要我为她父亲缝尸,却因为我不知她姓黄给拒绝了,现在人已经入土,自然不会还四分五裂的。

黄玲玉的脸色有些犹豫:“实不相瞒,为家父缝制尸体的人,正是给我骨符之人。”

听到黄玲玉的肯定回答,我心里并无太大波澜,只能说这跟我所预想的一样,只不过先前只是猜测,现在黄玲玉给了我确切的答案。

我看向坟墓周边,果然,有一颗鲜活的树。

和四周的植物相比,那棵树就显得奇怪许多,不仅枝叶翠绿,隐约间还能觉察到一股茁壮向上的生机。

我向黄玉玲道:“此局乃子午七杀局,入此局者,一步一杀,七步死绝。你父亲的死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。”

我沉默,盯着不远处孤零零的墓穴,当即道:“这块地不差,甚至可以说是风水极佳。只不过被有心之人利用,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。”

黄玲玉听罢,略微犹豫了片刻,才道:“这块地,正是您爷爷所选,原本是给我爷爷的,可父亲突然辞世,这块墓地就给了父亲。”

“不过你也知道,你爷爷先我父亲而去,我当初去请您时,被您拒绝了,随后家族中就有人推荐了那个哑巴。”

我皱眉,又是那个哑巴。

“对方这么做,很明显是不想你黄家死的干脆,而且要温水煮青蛙,慢慢儿折磨垮你黄家。至于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,恐怕只有那个人自己才知道。”

黄玲玉的脸色从先前就没好过。

“徐少爷,还请您一定得帮我黄家渡过这一劫。”

“这事大可放心,只要明天开棺时,找到此方镇器,此局必破。”

第二日中午,这里已经等侯了不少人,显然都是黄玲玉的安排。

人群中走出一人,随即递给我一张清单。

我扫了一眼,新的墓碑,寿材、红纸、香烛纸钱,剩下的便都是一些五谷杂粮之物。

除去下葬时纸扎,冥币、地藏经,一番检查过后,我心下诧异,东西很齐,该有的东西都有,甚至一些我没想到的,也都有准备。正常情况下,动土时第一铲土,最好是西北或者东北方向,恰恰这两个地方,都是昨夜未曾撒下石灰的地方,如此一来,煞气穴必定就在这两个方位之间。

环顾四周,我瞅准方位,现如今似乎只有赌一赌了。

缓步到东北的方位,我将一旁的铁铲拿过,随后递给黄玲玉。

“黄小姐,按理来说,这第一铲土得由你来挖,动铲吧。”

黄玲玉面色凝重,点了点头。

“小心点儿,别深挖,仅仅是动土而已。”

黄玲玉点点头,随即一脚踩下,将铲子深深掘进了泥土中。

我并未让黄玲玉将铁铲抽出,而是稍待片刻,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,才让黄玲玉连铲带土抽了出来。

庆幸的是,抽出的铲子只带出些许泛黄的泥土,并没有煞气。

“起棺吧。”

吩咐下,一群人开始在我的吩咐下动起手来,也就一个多钟头的时间,已经能瞧出棺木一角。

可这一见,我心里却莫名一颤,直到大量坟土被掘出,我面色大变。

“竖棺葬!”我惊呼出声,一旁的黄玲玉走上前来。

“徐少爷,怎么了?”“这也是哑巴的吩咐?”黄玲玉点了点头。

“一开始家族也有人问,不过哑巴表示,此葬法名为蜻蜓点水,且有先例。说是先人竖着葬,后人一定棒。”我皱眉上前,用手敲了敲覆盖在棺木上的水泥块,道:“棒不棒我不知道,蜻蜓点水该以泥土覆盖,棺身和地面要保持一定距离,可这家伙却让你们用水泥。”

我站起身,看了看天色。

“他这是要害你黄家啊。”

“为何?”

黄玲玉问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。

“为何?我也不知道为。”

语罢,我大声道。

“休息一下,正午起棺。”

所有人被我召集在一起,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动,主要是跟他们讲一下起棺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。

“回避完毕,起棺!”

话音未落,一群人顿时开始了起棺工作。

伴随着木质起落架不断发出吱吱声响,黄玲玉父亲的棺木很快从坑里被吊起。

随着棺材底部最后一点部位离开葬坑,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猛地从地底喷发出来。

“大家小心,都退后。”

起棺瞬间的煞气是最凶的,若是不小心冲到人,怕是因果不小。

不过在这之前,我就跟众人讲过起棺的注意事项及禁忌,所以就算这煞气凶猛,却也没有人被冲撞到,只是其中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气吓得不轻,一个个面如土色。

此时是正午,到时没有必要担心这些煞气化不开,在阳光之下,任他沉积多少年的煞气,都无所遁形。

黄玲玉见周遭已然正常,就大着胆子往葬坑内看去。“真被你说中了。”

黄玲玉站在我身边,看着葬坑下的黑水喃喃道。

我没说话,现如今只有看看黄玲玉父亲的遗体如何了。

我示意工头将棺木从起落架上放下来,谁知工头刚让人落棺,就听哗啦一声,原本完整无缺的棺木在这一刻散开来。

我面色一变,眼角棺木内黄玲玉父亲尸体连带着一股黑水从散落的棺木中落下来,惊呼不妙,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。

“红布!”

我将身上衣服脱下盖在黄玲玉父亲尸身之上,惊呼之下,黄玲玉反应最快,扯过一旁的红布递了过来。

要知道开棺第一禁忌,就是尸身不能接触阳光。工头也回过神来,迅速招呼人手将黑篷布支了起来。

“这棺木,怎么可能会散开?”

看着那散落一地的棺木,黄玲玉目瞪口呆。

我走到散落的棺木面前,捡起其中一块碎屑,用手轻轻一捏,木屑四散,早就腐朽了。

“棺材都这样了,你父亲的遗体,怕是不妙。”

我沉声开口,随即掀开红布的一角。

红布之下,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,虽说尸块之间都有缝过的痕迹,但伤口很深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但最诡异的并非这一点,要知道,这不过是一具埋了不过一周的尸体。但在尸体上完全看不到腐烂的痕迹,整个尸体干瘪,虽然这么比喻有些许不妥,可眼前尸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被风干的腊肉。

“爸爸!”

黄玲玉一见到尸体,不仅没有害怕,反而扑在红布上,泪如雨下。

半晌,黄玲玉转身看着我。

“我父亲的尸身怎么会这样?”

蹲下身子,我开始观察起黄玲玉父亲的尸身。

就现在的状况来看,有些出乎我的意料,甚至,比我预想中的境况好的多。

先前棺木散开,我分明瞧见一股黑水伴随尸身落下,心想着尸体怎么也别煞气侵蚀了,可现在看来,这侵蚀似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糟糕。

“你该感到庆幸,这尸身还未被煞气侵染,至于尸身为何不腐,应该跟墓穴构造有

关。”黄玲玉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一脸不解。

我站起身来,有些不明所以,此地煞气极重,但奇怪的是最应该被煞气侵染的黄玲玉父亲尸体,并没有出问题,那如此浓重的

煞气,去哪儿了?

想到此处,我示意黄玲玉跟我到一旁,后者满是疑惑。

“我观此地煞气有变,似乎是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,你仔细想想,最近你们黄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怪异的事情?”

黄玲玉先是一愣,随即就陷入了沉思。

好半晌,黄玲玉似是想到什么,脱口而出。

“孔雀楼算不算?”

“你先说说,孔雀楼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黄玲玉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,很快将孔雀楼的事情说了清楚。第一件怪事,就发生在孔雀楼封顶那天。

孔雀楼封顶后,黄玲玉借着热度顺便举行了封顶仪式,其中关于写字楼和住房的优惠租住活动很受欢迎。

但问题就出在这活动上,本来活动力度大,收效也相当不错,仅第一天就取得了不错的交易量。

原本随着这样的势头,只会是越来越好,谁知,就在此时,一条噩耗从天而降。

一个刚租了孔雀楼写字楼层的中年教师,在离开孔雀楼时,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飞十几米远,当场毙命。

这场事故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,毕竟临江城这么大,每天都有各种交通事故上演,顶多就是那中年教师时运不济。

真正引起注意的是第二天,一对刚购完房的小情侣在路过路口时,一辆原本匀速行驶的汽车,突然就发疯一般冲向两人。

好在两人反应及时,那车撞在了孔雀楼外的人形立柱上,司机就算是系了安全带,也被撞出车窗,脑袋卡在挡风玻璃上,眼珠子都掉了出来。

此事很快被一群有心之人加以传播,于是乎孔雀楼周围闹鬼,不干净的传言不胫而走。

只不过这样的谣言,仅仅阻挡了一小部分人,毕竟是现代化科技城市,无神论者对这样的传言嗤之以鼻。

真正让这件事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的,是紧接着出现的第三起事故。

这一次是一群学生,当天临江城内第一中学组织课外练习,几个学生偷偷脱离大部队想到孔雀楼一楼电玩城玩个痛快,却被一辆装满货的大卡车撞得七零八落。

事后卡车司机称当时看见孔雀楼门口站有一个飘在半空的人影,穿着绿色风衣,他想要避让,才会引起事故发生,而这句话就成了压断孔雀楼口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但凡见过前两起事故的人,都知道第一起车祸的死者,就是一个身穿绿色风衣的中年教师。

于是乎,什么孔雀楼原本是一片坟地,建造时就挖出不少尸骨。再就是孔雀楼下镇压着恶鬼,诸如此类的传言数不胜数。

听黄玲玉说完,我心里多少有了决断。

“这几件事有什么联系么?”

黄玲玉按了按太阳穴,显然近日连连发生的怪事,让她很是头痛。

“是那个哑巴!”

我摇摇头。“哑巴可能会是其中一环,但应当不是源头。很明显,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,觊觎的是你黄家的整个孔雀楼!”

黄玲玉大惊失色,但也很快的稳定了下来:“先把棺材拉出来吧”

我点点头:“这蜻蜓点水不能一点再点,你通知一下工人们,今夜我会另选坟地,子时下葬。”

说着,我示意黄玲玉将黄青青给叫过来。黄青青是黄玉玲的妹妹,此次少不了她的帮忙。

黄玲玉面色凝重,招手叫过来一旁还在打电话的黄青青。

“徐少爷找你,好好听话。”

我转身,看了看黄家陵园,随即指向陵园的正南方向,道:“你现在从这里开始一路往前走,每走七步,就停下来,跺跺脚。若是听到地底有回声,或是硌了脚,就停下来告诉我,你父亲的新坟,就立在那里。”

谁知,黄青青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,眼神里充满了不屑。“我说大师,就算是招摇撞骗,也请你专业一点好吗?”

我微微皱眉,没有说话。

“你至少拿个什么罗盘装模作样的算一算吧,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定下坟地,钱会不会太好赚了,我听人说你可是收了五十万。”

我愕然,难怪这黄青青从始至终就没拿正眼瞧我,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妮子性子冷,原来这是把我当神棍了啊。

对此,我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倒也没有解释什么。

这子孙定穴法本是极佳,可现在这模样,也是命中注定,除此还有寻龙定穴,两者前为天成,后为人定,区别天差地别虽太过,却也相差不远。

谈起此事,我便莫名想起爷爷当初给自己定穴的本事,那才是真正的浑然天成。黄玲玉无可奈何,只得又瞪了黄青青一眼,才道了一句有劳。

我叫上刘金彪,开始在整个黄家陵园内转悠起来。

这黄家陵园本就依山而建,方位穴位都是极佳,不过片刻,我就瞧见了一处绝佳场所,在靠近陵园东南方向的边缘位置,立着两棵遒劲的青松树。

见此,我当即将穴位定了下来。

青松虽是不高,却枝繁叶茂,树干不过大腿粗细,却遒劲有力。

此穴位或许比不上先前的蜻蜓点水,却也不差。

“徐少爷,找到了么?”

面对黄玲玉的询问,我点了点头,指向了一旁拔地而起的两棵青松。

“就这里,此地奇异,往后青松成形,遮天蔽日,便可成就护卫之形,可保你龙家世代兴旺。”

黄玲玉听此一喜,当即安排工人开始挖掘墓坑。

天渐渐黑了下来,葬坑也挖的差不多了,工头和一群工人三五成群地侯在陵园里,有的在吃东西。

所有人都在等待子时的到来。

又过了几个钟头,我看了看时间,示意黄玲玉差不多了。

“可以了。”

话音刚落,黄玲玉的电话同一时间响起,前者明显不想接,可号码似乎不一般,她还是接了起来。

但很快,黄玲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。

“徐少爷,我怕是要先回去一趟。”黄玲玉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。片刻后她才又道:“刚电话里说,我妈出事了。”

不知为何,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,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,但也只能压下这份担忧,对黄玲玉点了点头。

“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

在离开前,黄玲玉到车内把已经睡觉的黄青青叫了起来,后者一脸的不情愿,嘟囔着来到坟地。

黄玲玉不在,现如今只能让黄青青暂代烧香磕头一事。

看得出来,对于我,黄青青依旧是上午那个模样,这印象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变化了。

“黄小姐,跪下给你父亲上香。”

面对黄青青的不屑,我倒也不理会,只是淡淡吩咐道。

“干嘛要跪着上香,我爹活着的时候都不舍得我跪,你凭什么?”

我皱眉。

“规矩如此。”

我依旧淡漠。

“你故意想让我难看吧,反正我不跪,要跪你自己跪。”

黄青青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,我的脸也顿时冷了下来。

“你父亲迁坟一事,事关黄家气运,你作为儿女应当跪拜,你现在不配合我,周围这么多人都等着,你不是存心给大家找麻烦么?”

“呵呵,他们是我姐请来的,再说,多少钱我黄家给不起,他们还巴不得在这儿耗着呢。”

我一时无言。“黄小姐,饭能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
一旁的刘金彪估摸着也忍这黄二小姐许久了,忍不住呵斥道。

“你是个什么玩意儿,我姐在的时候我还怕你们,现在我姐不在了,一切不都是我说了算,这里不需要你们了,你们走吧。”

刘金彪还想说什么,却被我伸手拦住了。

黄青青说完,自顾自的走上前,当真就不磕头,随便抓了几根香,就插在了香炉里。

我在一旁看着,沉默不语。

就在黄青青插完香的瞬间,却听香炉内传出两道“啪啪”声响,紧接着,那几根香齐齐断裂,与此同时,香炉下原本在正常燃烧的火盆,砰的一声,直接窜起一串一人高的火焰。

站在火盆前的黄青青惊叫一声,吓得不轻。虽说被吓到,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,黄青青强装镇定,转过身来,看着我,冷冷道:“香我也烧了,怎么没见出事儿。”

见我不吭声,黄青青的底气更足,她一招呼身边的几个工人,道:“起棺。”

那几个工人全都看向我,因为按照规矩,还有很多个程序没走。

“起啊。”

黄青青在一旁不满地嘟囔道。

眼看那几个工人就要抬棺,我电话声响起,居然是黄玲玉打来的。

“徐少爷,不,不好了,你能回来一趟么?”

“怎么回事,慢慢说,别急。”

黄玲玉在那边一边哭一边道:“我妈和我爸一样,也是小腹胀痛,痛的说不出话来,还一个劲地吐,可吐出来的,居然全是胃里的黏液。”

我心头一惊,明白这是子午七杀的威力。

“安置好你母亲,千万别让她挪动身子。”

我挂断电话,转身看向身后的烂摊子,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对刘金彪道:“彪子,稳住这里,千万别动棺木,一切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刘金彪应了一声,我又打电话叫来之前的搭档胖子,让他与我一起去黄家。

半小时后,我和胖子来到了临安城内,一座豪华的别墅面前。

然而,刚刚跨进别墅,一股阴冷至极的感觉从我脚底猛地侵袭全身。

来到客厅外,此处的煞气更浓,并且煞气中还隐隐带上了一层怨气。

“黄小姐,你就在外面等候,里面煞气很重。我没叫你的时候,别进来。”

从门外向内看去,整个客厅灯火通明,可当我和胖子跨进客厅一瞬,头顶猛地传来阵阵声响,噼里啪啦连成一片,与此同时,原本亮如白昼的客厅,在一瞬间陷入黑暗,灯都灭了。

“我草,怎么回事。”

我提醒胖子别出声,后者赶忙捂住了嘴。

其实不止胖子,我心里也慌得一批。

强行稳住了心神,我拿出先前放在身上的强光手电,很快一束亮光在客厅浮现,可当我顺着亮光去看的时候,却发现沙发上空空如也。

我记得先前黄玲玉说过,她母亲就在客厅沙发上。

这一看,我莫名心凉,一股阴风吹来,吹起我满身鸡皮疙瘩。“哥,这什么酸腐味。”

身边响起胖子的小声低语,越发靠近沙发,我才发现在地上弥漫着大量黑色液体,里面依稀能够分辨出有食物残渣,显然臭味就是从这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。

突然,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,我猛地转身,却正好瞧见一道黑影从我身后一闪而逝,瞬间消失在了二楼拐角处。

那速度,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发出来的。

“嘻嘻…”耳边笑声就像是一个感冒的女人捏着嗓子在不断尖笑着,越听越是渗人。

不过就在我们上到二楼的一瞬,那笑声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,突然就消失不见了。

我和胖子在二楼环顾了一周,半个人影也没有看见。

整个二楼很大,一眼看去就能瞧见十几个房间,由此可见黄家的财力有多雄厚了,

这样的别墅,在临江城内,怕不下上千万。

原本我还想让胖子跟我分头行动,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黄玲玉的母亲,可此时一抬头,目光余光处,却见视线尽头的一扇大门猛地被打开,随即一个人影消失在里面。

我和胖子几乎是同一时间跑了过去,一到近前,那大门虚掩着,我拿手电往门内一照,就看见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,伴随着手电光,我发现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。

这是,黄玲玉的母亲?

我心中一喜,倒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见到了人。

我轻声叫了对方一声,见对方没有任何回应,我深吸了一口气,慢慢接近黄玲玉的母亲,一直走到前者身后,见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,我心下略微诧异,随即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谁知,这一拍之下,黄玲玉母亲身子顿时一软,瞬间倒在了地上。

我试了试鼻息,见她无恙,心底才莫名松了一口气。

看来黄玲玉的母亲只是简单地晕过去了。

安顿好后,带着黄玉玲回到车中准备返回墓园。

车载音响突然传来一阵电流声,似乎是一通电话被人接通,随即,一个沙哑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。

“喂喂,有人听见么,徐家小少爷在么?”

我看了黄玲玉一眼,后者按了方向盘下的一颗按钮,随即对我点了点头。

“你是?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
“徐家小少爷,可还记得老夫。”

这声音我听着熟悉,在脑海中搜索片刻后,我愣住了。

这不就是当初给我打电话那哑巴!

说是哑巴,可他却不是真哑巴。

“是你。”

显然,对方对于我能够认出他,颇为高兴。

“呵呵,你还记得我啊,怎么样,玩的还开心吗?”

哑巴阴气森森地笑了起来,不怀好意。

“你不怕报应吗。”我不客气的回怼。

“呵呵,小家伙到底不知天高地厚,老夫不跟你逞口头威风,我也不是来找你的。”语罢,电话那头的哑巴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和语速。

“黄小姐。”

哑巴居然是找黄玲玉的。

“先生,您为何要这么做?”黄玲玉的脸色颇为难看,要知道,先前黄玲玉和哑巴是有联系的,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。

“呵呵,黄小姐,此事我哑巴对不住你,这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,而是先来后到。”

“到底谁要我黄家家破人亡!”

“黄小姐,恕哑巴无可奉告。”

语罢,哑巴声音再起。

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,电话彻底安静下来。

知道哑巴来电话是为了拖延时间,这次回来更是中了调虎离山,我和黄玲玉很快赶到黄家陵园,可到近一看,我和她都傻了。

整个黄家陵园内黑漆漆一片,所有人,包括棺木都不见了,连个鬼影都没有。

“青青。”

黄玲玉下车,呼唤着黄青青的名字,我打开车门,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散开的泥土,一股极其浓郁的煞气在其内萦绕,我皱眉,将那冰凉刺骨的泥土扔回了地上。

我只觉一股冰凉刺骨的煞气从脚底猛地冲上天灵,我心ロ一痛,一声闷哼,鲜血从嘴角涌出。

“徐少爷,你没事儿吧!”

我摇了摇头,转身从车上拿出一根蜡烛,晃晃悠悠好半天才点燃,四周无风,火苗却前后颤动,似乎下一秒就会完全熄灭。

我上前几步,转在原地转了一圈,这才发现火苗始终在朝着一个方向偏移,就像是那地方有吸力一般。“东南方。”

我淡淡开口,黄玲玉赶忙扶住了我的手,片刻后,黄玲玉忍不住道:“徐少爷,您的手好冰,真的没事么?”

我没有开口,只是淡淡摇头。听得出,黄玲玉的声音中满是担忧,却也是这个时候,我突然停了下来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,随着越发靠近,那股味道越发浓郁。

黄玲玉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,皱着眉头捂住口鼻,含糊不清地道:“什么东西这么难闻?”

“尸臭味。”

在闻到这味道的一瞬,我心中的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,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。

拉着黄玲玉一口气走出十几米,黄玲玉突然拽住我,同时惊叫出声。却见手电光在黑暗的陵园内一照,一双工地靴出现在我和黄玲玉的面前。只见一个人半截身体露在外面,直挺挺地躺在墓碑

后,很是疹人。

“去看看。”

黄玲玉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,小声嘀咕了一声。

“好。”

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,拉着黄玲玉靠近那露在外面的人体,还未靠近,剧烈的腥臭气只让人作呕。稍一靠近,黄玲玉只看了一眼,就转过身蹲在地上干呕起来。

我深吸口气,稳住了翻涌的胃液。

地上的人一张脸几乎完全腐烂,脸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脓包,肉眼可见的黑色液体不断从脓包内流出来,散出阵阵恶臭。

我蹲下身子小心查看,发现除了衣服覆盖住的地方看不真切,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,几乎密密麻麻都是这样的脓包。

最让我惊异的是,这家伙居然还活着。

我将地上的人翻了一个身,映入眼帘的熟悉衣服,让我立刻分辨出这人就是先前的工头。

“他还活着。”

黄玲玉同样来到近前,呕吐让她的面部皮肤看上去有些苍白。

“这,这不是工头么,他怎么变成了这样。”

黄玲玉说这话时捂着嘴,有些不忍去看。

我拿过黄玲玉手中的手电筒,一束亮光打在了面前工头那张满是脓包的脸上。

那些脓包有鹌鹑蛋大小,密密麻麻遍布整张脸,看上去像是一个个被开水烫出,圆滚滚的水泡。只不过那水泡里包着的,却是黑红相间的粘稠液体,恶臭难闻。

在观察的过程中,那些液体噗嗤噗嗤地从脓包内流出,极其恶心。

“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,好恶心。”

黄玲玉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不断吞咽唾沫,我扫了一眼工头身上的其他部位,面色凝重地道:“是煞疱。”

“你应该记得,当初在给你父亲起棺时,那从葬坑中喷射出来的黑色气体,那便是煞气,因为在地底积蓄太久,所以产生了气压,棺材一起,那气压一卸,自然就喷了出来。”

“这样的煞气若是和活人血肉接触,必须会快速产生反应,腐蚀血肉骨骼,若是不加以治疗,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将人活活杀死。”

黄玲玉脸色难看,她指着地上的工头,心惊肉跳地道:“那,这人还有救么,我不想因为我黄家的事情,造成无辜之人伤亡。”

我查看了工头身上的煞疱情况,当即起身。

“中煞的时间并不长,还有救。”

“咱们,不救他么?”

黄玲玉见我转身就走,赶忙提醒道。

“现在还不急,工头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,我们要做的找到剩下的人,如果我猜的不错,中煞的人应该有八个。”

“八个?”

黄玲玉不解,我也没空继续跟她科普,就示意她先跟上来。

我拉起黄玲玉,开始在陵园内快速寻找起来,很快,第二个人也被发现,躺在一处平地上,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,紧接着是第三个,第四个。

不过片刻间,八个人都被我和黄玲玉找到,所有人的状况几乎都和工头如出一辙,脸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煞疱,其中一个还有力气呻吟,但其余七个较为严重的,都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中。

这群人几乎都是工头带过来的农民工,其中有两个黄家的人,并不见刘金彪和黄青青。

“青青在哪儿去了。”黄玲玉没在人群中发现黄青青,忍不住又担心起来。我见刘金彪也没在,随即安慰道:“有刘金彪在,你妹妹应该没事。”

话虽这么说,可我心里着实有些没底,问题出在墓坑,我必须加速前往。

和我所料不差,一靠近葬坑,我就看见黄玲玉父亲的棺材放在地上,不过此时看去,那棺材歪歪斜斜,就连棺材盖都落在了地上,像是被什么力大无穷的东西直接撞翻一般。

眼见棺材在前,黄玲玉脚步一急就想上前查看,被我一把拽了回来。

我对黄玲玉摇了摇头,随即放慢脚步,逐步靠近棺木。

若真是黄玲玉父亲的尸体在作怪,这都是好的情况。

谁知,我和黄玲玉刚到棺前,还未仔细看看其中到底是谁,却闻身后猛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正是刘金彪。

见到是刘金彪,我心里没来由松了口气,拉着黄玲玉走了出来。

“黄青青呢?彪子。”

黄玲玉担心黄青青的安危,见刘金彪不语,就想上前去问,被我一把拽住。

“等等,不太对劲。”

刘金彪此时就站在距离我们四五米远的位置,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一件大红色的旗袍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,突然,刘金彪笑

了起来那笑容里满是迷恋。那身旗袍我太熟悉了,就是那女鬼身上的款式。

刘金彪像是没有听见我和黄玲玉的话,站在原地莫名看了旗袍一会儿,半晌后,刘金彪才嘿嘿一笑,随即咯咯咯地小声笑起

来。

这笑容听在耳朵里很奇怪,就像是一个男人身上,发出了女人的笑声,不仅如此,刘金彪一边笑,一边朝着黄玲玉父亲的棺木走去,来到棺材近前,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棺材,一动也不动。

我面色凝重:“这是摄魂,刘金彪中了别人的摄魂术。”

刘金彪抬起头来,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,随后才将手中红色的旗袍捧起,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黄玲玉父亲的棺木之中。

随后,我就瞧见刘金彪一弯腰,整个人把脑袋埋进了棺木之中,在站起时他的手里并没有先前的那件红色旗袍,随即,我就瞧见他将一个人影从棺材里抱了起来。

在看清楚刘金彪抱出的那个人后,我愣住了,虽说有些距离,可我的视力还是能够看清楚那个人是谁。

竟然是黄青青。

此时黄青青已经被刘金彪完全抱出了棺木,随后又扶正,轻靠在棺木的边缘。

黄青青就像一个完全没了灵魂的提线木偶,任由刘金彪操控着。

反观刘金彪,看向黄青青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怪异,就像是再看一件完美的工艺品。

可下一瞬,刘金彪居然开始脱起了黄青青的衣服。

刘金彪速度不慢,片刻间,黄青青身上就被脱得只剩下内衣裤,清冷的月光下,黄青青体表像是笼罩了一层皎洁的月光,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,黄青青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冷,始终没有丁点反应。黄玲玉早在我身边气得浑身发颤,这也难怪,自己亲妹妹就在不远处,被一个男人脱得干干净净,做姐姐的却只能躲在草丛里,什么都做不了。

刘金彪随后将先前的血色旗袍取了出来,开始穿在黄青青的身上。

黄青青知道抬手,动作间非常配合,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,一身血色旗袍就被刘金彪套在了黄青青的身上。

刘金彪在给黄青青穿完旗袍以后,居然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,在我目瞪口呆之中,给黄青青化起了妆。

做完这一切后,刘金彪将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,随即小心翼翼将黄青青抱回了棺木之内,一把抓过那棺材板,用力一推,就将棺木整个盖了起来。

就在我不明所以之际,刘金彪却是在棺木前站定,随即转身,顺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开,不多时,就消失在了陵园处。“怕是去引魂了。”我起身从草丛里站了出来,小跑向先前盖住黄青青的棺材面前。

把耳朵贴在棺材壁上,隐约还能听见黄青青均匀的呼吸声。

我环顾了下陵园四周,看了看时间,现在不过凌晨两点多钟,随即道:“我们只需要等到凌晨五点,那时天地正气交汇,她身上的替身咒便会自行消解,不然现在贸然救出会有性命之忧”

其实黄玲玉已经做的非常好了,这些事情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,恐怕早就崩溃了,她能坚持到现在依旧保持清醒,已经让我相当佩服。

“我们现在立刻分工协作,你妹妹交给我,你现在立刻到临江城去,赶紧买些我需要的东西回来,凌晨三点之前必须回来”随即我又拿走了黄玉玲的护身骨牌,刚刚观察黄老爷子中指缺了两节,应该就是这个骨牌了,如若不安回去,怕是老爷子也难安心入土。看到黄玉玲离开,我长舒了一口气,准备生灵葬,所谓生灵葬,就是直接埋,不管活人死人,尽皆埋到一起,若是黄玉玲在此,此事定然会使她崩溃的。

将泥土覆盖在棺椁上,黄青青身上的所有气息都被隔绝,就算是那女鬼亲自过来,也别想找到,不过这其中也有一定变数,那就是刘金彪。

所以为了万无一失,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,不过这准备就得等黄玲玉回来再说了。

我将工头在内的八个人都搬了过来,集中安置在了整个陵园的正西方,其一是这个位置一会儿方便救他们,其二,这个位置,或许还需要他们帮我镇着。

待我做完这些,伴随着汽车轰鸣声起,我心头一喜,显然是外出的黄玲玉回来了。

“速度这么快,怎么样,东西都买到了么?”我轻声开口,黄玲玉当即点头。

“这点人脉还是有的,你看看我买对没,跑了好些药店呢。”

我看了一眼黄玲玉买回来的东西,不由得点了点头。

都是我需要的,特别是那三只大公鸡,一个个昂首挺胸,头上的鸡冠成火红色,一见这模样,心下稳了

东西齐了,便开始着手布置好五行阵。我将先前准备好的木桩递给黄玲玉,随后带着三只红冠大公鸡,首当其冲来到陵园入口处,此处地处陵园正北,属水,乃绝佳的阵口。

“木桩给我。”

我轻声开口,黄玲玉随即递过来一截木桩,我拿在手里,用手掂了掂,略微厚重。

我先是用朱砂在木桩上上篆出一个五行阵纹,随后将整个木桩扎进泥土之中,又用石头将其完全固定,这第一个阵脚就算是大功告成。

随后便是如法炮制,在黄家陵园的东南西另外三个方位,也各自钉下一枚篆满五行纹的木桩。

这东南西三个方位同样各有自己的属性,东为木、南为火、西为金。

做完这一切,这五行阵位,便只剩下独居一隅的中央阵位,即为土位,也是五行阵位中,最为重要的部分。

关于这中心阵位,早在先前我便有过打算。工头一行八人,都被我安置在了靠西的位置上,虽是靠西,可从整个陵园布局来看,整体方位还是靠近中央的位置。

我在中央位置设八个抬棺人的生位,借助工头在内的其余七人活人生气,用以增强

整个五行阵法的威力。

然而,就在我带着黄玲玉,准备布下这中央阵位时,那原本放在笼中,始终安安静静的红冠大公鸡,在这一瞬间,居然不安地咯咯叫了起来。

这声音一起,我心中的也因此一紧,提醒黄玲玉道:“小心,来了。”

我环顾四周一圈,想也没想地带着黄玲玉就躲到一旁的其中一块墓碑后去。

阴风阵阵,我下意识往陵园的的入口看去,刘金彪提在手里的一盏油灯。那油灯绿油油一片,光芒印照下,整个陵园也变得惨绿一片,很是渗人。
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黄玲玉看着刘金彪手中绿油油的灯盏发出疑问。

“引魂灯。”

我想也没想地回答。

“所谓的引魂灯,就是魂魄分离后,人的天魂幻化而出的的魂火,极阴,因此呈绿色,若想借阴还阳,就必须有它。”

我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,先前的旗袍女鬼不过是个刚死的厉鬼,她怎么可能明白借阴还阳这种东西。

很显然,在她的背后还有高人,会是哑巴么?

我脑子里忽想起先前在黄玲玉家别墅时,哑巴打来的电话,他在电话里说,这不过刚刚开始而已。

刘金彪的速度不慢,不过片刻间,就到了先前我葬下黄玲玉父亲棺木的位置,可很快,我就发现刘金彪的一双眸子里,全是疑

惑。

他先是围着墓穴转悠了一圈,脸上的表情虽说呆滞,却能看出这其中掺杂着慌乱的神色,显然,没有发现黄玲玉父亲棺木的他,有些急了。

棺木的消失,明显扰乱了刘金彪一开始的计划,却见他开始朝着墓穴的更远处开始寻找,只是绕了一圈,他又绕了回来。

却见刘金彪直接像狗一样趴在了地上,鼻翼不断翕动着。

很快,刘金彪迅速锁定了我留下来的气孔,这原本是我给黄青青留下的气孔,现在居然被闻了出来。刘金彪手中提着的绿色火盏,火焰顿时大盛。

“不好,黄青青被发现了。”

我心头一沉,低声说道。

“那怎么办,徐少爷,你要救青青啊。”黄玲玉也急了,不时看向刘金彪所在的位置,回望着我。

我一把抓过身边的红冠大公鸡,随时准备松开其嘴上的红绳。

刘金彪眼中绿光大盛,却见他直立起身子来,又蹲了下去,随后就开始徒手挖起地上的泥土来。那墓穴上的泥土我并没有做压实处理,所以刘金彪就算是用手刨,眨眼间也刨出一

个大洞来。

我心知不能再等下去,随即将红冠大公鸡嘴上的红绳解开。

这大公鸡英气逼人,此时没了那根束缚,鸡冠在夜空中一抖,昂首挺胸“咯咯咯”地叫唤起来。

这声音不说刺耳,却也嘹亮无比,瞬间响彻整个陵园。

正所谓天明鸡鸣,百鬼退让,鸡鸣声一起,原本趴伏在地上不断刨土的刘金彪猛地一怔,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,我一见机不可失,顺手将大公鸡朝其所在的位置抛飞出去。

大公鸡也很给面子,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飞向刘金彪所在的位置。

仅仅是一瞬,原先光芒大盛的绿色火盏此时那绿光猛地一阵颤动那就缩了回去,又只剩小拇指大小一点光亮露出来。

刘金彪跪在地上,脸上满是不甘的神色,片刻间,他嘶吼了一声,随即起身,转身就走,丝毫没有留念,刹那间就消失在我和黄玲玉的视线尽头内。

见此一幕,我心中的一喜,这三只大公鸡还真没有准备错,今夜若不是这公鸡,恐怕真就麻烦了。

这大公鸡拖不了多长时间,我抄起一旁的铁锹,迅速在地上刨出一个篮球大小的土坑,而后拿过一旁的矿泉水,整瓶倒了进

去。

因为这是最后一个阵眼,又是土位,所以阵眼一定要用土地像来布置才行。

我当然不可能现在让黄玲玉出去找一个什么土地像,要是等她找回来,黄花菜都凉了。

在拜祭神像中,有这么一句话,有香便是神,八分便是像,将坑里的泥土混合黏稠后,我开始捏泥人。

片刻间,一个栩栩如生的土地公出现在我手心,虽说看上去有些粗糙,好在神形俱全,用笔篆上阵纹过后,就将其递给了一旁的黄玲玉。

“你手里的的土地像千万不能接触到地面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

说道提醒,黄玲玉顿时严肃起来,对于她做事,我还是比较放心的,也就点了点头,站起身。

我不再拖沓,取出朱砂和笔,念诵土地咒,大踏步前压,一共七步,寓意踏七星。

第七步一落下,我只觉脚下一硬,心中顿时大喜,是一块盆子大的石头。

这就是今夜的阵眼。

“徐少爷,来了,又来了。”

正在我欣喜之余,身边的黄玲玉语气一滞,我抬头,顺着黄玲玉的目光看去,心头同样是一动。

却见先前跟随刘金彪离开的绿色火盏,此时居然又摇摇晃晃晃地飘了回来。

我知道,在看见的黑暗里,刘金彪正在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朝着葬坑而去,他已经发现自己被戏耍了。

一时间我急了,现在正是布下最后一个阵眼的关键时候,偏偏在这个时候,黄玲玉因为去看那疾步而来的绿色火盏没有跟过

来。

要知道我现在不能开口,五行阵最后一句真言还未念尽,现在的我只要一开口说话,真言散尽,轻则受伤,重则反噬,一个搞不好甚至会丢掉性命。

我轻轻嗯了一声,黄玲玉猛地惊觉,呆愣片刻后,当即回过神来。许是觉察到我一脸急切的模样,黄玲玉快跑几步,转瞬来到我的面前。

我多少松了口气,手中朱砂笔在半空横跨一周,而后在黄玲玉手中捧着的土地公双眸处轻轻一点,真言祭出。

“三清土地在上,奏请天光开明,急急如律令,赦。”

真言落下,却见黄玲玉手中的泥人轻轻一震,像是陡然重了许多斤,猛地朝地下一沉,索性黄玲玉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土地神上,这一沉之下的力量虽然突然,却也在黄玲玉的惊呼中稳了下来。

这一瞬,半空陡然卷起了一阵狂风,裏挟着一股极其浓厚的土腥气息,围在黄玲玉的身边久久不散。

与此同时,一束月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际缓缓射下,径直照射在了黄玲玉手上的土地神身上。这神奇的一幕看得黄玲玉目瞪口呆,她紧紧地抱着土地神,片刻后,在那月光照耀下,一个模糊的黑影,逐渐在黄玲玉身边显现。

黑影乍看之下很是奇怪,长得像个方形的木头约莫两米多高,直接比我和黄玲玉高处两个脑袋。

黄玲玉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黑影身上,我见她嘴巴微张,眼看就要尖叫出声,赶忙上前,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
“就是现在,放。”

放字刚落,黄玲玉手中土地像就被她稳稳当当地放进了坑里。

土地神刚入地,整个陵园内又挂起了一阵狂风,几乎席卷着整个陵园内的所有东西,在这狂风存在的半分钟时间里,一股浓重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渗出,片刻间就笼罩了整个陵园。

我大喜。

“五行阵终于成了,快,磕头。”

在我的提醒下,黄玲玉毕恭毕敬地朝着身前的土地像磕了三个头,我也上前磕头,做完这一切,那悬在我心头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。

“行了,咱上前去看看。”

黄玲玉很快点头,随即抓上了我的手。

我的心有些轻微颤动,带着黄玲玉朝着刘金彪所在的位置走去。

黄玲玉摇了摇头,神色复杂。

孔雀印在我掌心凝聚,我的目光死死盯着刘金彪手中的墨绿色火盏,稍稍一靠近,我一巴掌拍下去,用尽全力。

黑暗中,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,刘金彪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撕扯到地上,我没有放过那火盏的想法,爷爷曾说过一句至

理名言。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,我很小的时候就懂。

火盏虚弱,在这五行阵中,它的作用和能力发挥不出千分之一,怨鬼的灵体更是无法突破火盏化形。

趁胜追击,在我接连拍出四五道印诀过后,刘金彪魁梧的身体重重倒在了地上,至于它手中的火盏,那墨绿色的光现在只剩下星星点点。

我从身上取出一拇指大小的瓷瓶,瓶身虽小,却遍布咒文,怨鬼的怨气,只有通过时间逐渐削弱,才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。

刘金彪我估摸着不会有什么大事,那身腱子肉,足够威慑也足够有力,一场摄魂于他而言,算不得什么。

如我料想的一般,工头几人已经醒了,我松了口气,随后就是安排工人重新下葬,黄家的事情基本上也告一段落了,至于到底是谁想加害黄家,也和我没了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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